有人拍了自己的肩头。
零司没回头，长枪也在背上。
森林里黑的吓人，她一直走着，背上那人的手一直搭着。
零司还是没回头。
小女孩就在营地里，能搭到自己肩膀的不会是她。
……
于是过了会，小女孩就见零司拖着一头狼尸，狼整个头都被打碎了，鲜血淋漓。
“你说这狼肉能吃吗。”
零司又闻了闻。
“还是算了吧，肉这么柴。”
晚上小女孩挖了个坑，将狼给埋了。
口中就念叨着。
“你说好端端地惹她干嘛……”
……
零司没买马，一路上只是游山玩水，陪着小女孩闲聊。
偶尔会去河边打几条鱼，烤了也不吃，小女孩看着心痛，眼泪便从嘴角边流了出来。
“你不喜欢吃鱼干嘛要打鱼啊。”
零司只是笑吟吟地，小女孩便觉得其实零司真的很好看，长着仙子的脸却有着一股子江湖气息，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。
零司戴着斗笠，因为面容问题经常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，不过零司很讲道理，搭讪的都给打发走了，劫色的倒也解决的利索，二话不说一枪捅死，尸体丢巷子里等人来收。
小女孩刚开始不理解，毕竟也是活生生的生命，闹了半天。
零司问了句。
“你觉得他们可怜，那他们糟蹋的那些女孩呢？”
小女孩半天说不出话。
“他们干坏事，你干了更坏的事，你就更坏了。”小女孩说。
零司觉得有道理。
“你看待这个世界也是善意的，很好。”
零司走了很远，小女孩还是跟上了。
“但世界对你满是恶意，你还能待这个世界与善，很好，不能再好了。”
她的背影很失落，似乎有点惭愧。
不过她很快笑了起来，牵着小女孩的手。
“吃不吃东西啊，那边有个铺子。”
小女孩还是很生气。
零司轻声说
“可我不是什么好人啊，我太恨那些强大的存在了，他们看待生命的眼神就像蝼蚁，他们可以不讲道理，因为一只虫子对于他们来说无足轻重，只是因为他们是强者。”
小女孩撇了眼零司。
零司接着说，“银河以前多的是这样的人，还觉得理所当然，虫子就是虫子啊，可有一天我们遭遇了虫群，我们是更渺小的虫子。所以你今天会觉得我是那些强者，对待他们可以像碾死一只虫子一样碾死他们，可你没看到他们的眼神，那些看待猎物的眼神。你这样，狼把你吃了你都得担心它塞不塞牙缝，说不定还在兜里给它揣根竹签剔牙。”
“他作恶，他有错，你杀人，你错比他小不了多少。”
“比如我真想屠了那个文明呢，我没做，你会阻止我，如果我做完了呢。”
小女孩没出声。
“不要等到事情发生了再讲道理，如果我今天是弱者，你不会说得出这种话，被扒光衣服轮间，杀人灭口，说不定尸体被分成好几大块丢野外给狼吃了，还讲道理？”
“如果事事去想这些，你会死的很惨，在战场上。”零司轻声说。
小女孩还是没说话。
“只要想杀你的人，别太犹豫，慢上一秒，或许就活不下去了。”
“为什么世道会这样。”小女孩很失望。
“因为你从未看过人间，协议是什么样，你就做什么样的事，你觉得好，问心无愧，这其实是在自欺欺人。”零司似乎有点失神。
小女孩拿着零司给她买的包子。
“难道真的，道理是在强者手中？”
“执剑人，审判庭，你未诞生的那个年代，这些都是用来约束强者的，可其实没什么必要，因为约束强者第一，就是本心，然后才是规矩。 ”
“好人当真活不下去？”
“那为什么好人不能成为强者？”零司笑了。
“你不是什么好人。”小女孩说
零司点了点头，没说什么。
“听说过火车轨道难题吗，比如一辆旅船在航道里航行，五个顽皮的小孩在航道路线上玩耍，另一个听话的小孩在路线外的航路上玩耍，你手上有着控制航路的按钮，旅船不能停下，你会怎么选。”
小女孩思考了很久很久。
最后还是摇了摇头。
“不知道。”
“王选择了按下按钮，我们就是那个听话的小孩，因为我们相信顽皮的孩子们总有一天会懂事啊，或许就成了五个懂事的大人了。”零司笑了。
“最后发现小孩们变得更坏了，可那个听话的小孩，再也回不来了。”
零司似乎在笑，背对着小女孩。
“可做的越多，世道反而越差，大家都对这个世界很失望啊……”
………
王看着虚镜深处，巨兽的咆哮震慑虚空，他走下了王座，俯视银河。
这位如神一般的男人，竟满脸惭愧。
………
旧历，太阳系地球近地轨道。
“我大可以抬手间抹杀起义军，可我还是没那样做，任凭他们攻入我的家园，屠杀我的子民。”
王低声喃喃着。
“那样的王就不值得我们追随了。”
雨提着电能枪。
“想走的，赶紧走，能跑多远跑多远。”王对着所有人说。
雨穿上了战甲。
“如果今天我们的死能让世界变得更好，何乐而不为呢。”
将士们点了点头。
“可以投降吗？”
王轻声问。
“不行，因为您是王。”雨的回答很果断。
听闻雨战死在了战场，她在战场中央引爆了一枚当量的反物质导弹，没想到那日竟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。
……
王在停战协议上签了字。
他看着对方的指挥官，轻声说。
“这里，给我留下最后一片地方吧。”
“成王败寇，你有资格谈条件?”
王满脸的淡然终于露出了一丝讥笑 ，极其讽刺。
轻轻抬手，粉碎了对方。
无论什么样的攻击都对他失效，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。
“骄傲，野心，兽/性，很好……这是优点还是缺点。”
他终于一手制定了长河计划。
银河病了，需要个药方。
一个前所未有的文明，会引领全银河，至于代价。
神不在乎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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